【栖息谷】元宇宙，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老师

【栖息谷】

元宇宙，到底在搞什么鬼？

“元宇宙是什么？元宇宙实现的瓶颈是什么？针对于元宇宙产业的投资，应侧重哪些领域？”等相关话题展开，以下是圆桌对话内容，略有删减。

一、“元宇宙”是什么？

金明（高鹄资本管理合伙人）：这是我们大会的第一个圆桌论坛，我们谈论的也是此时此刻的热点话题。接下来想请问在座的各位，你们心目中的“元宇宙”是什么？

郭成（STEPVR 总裁）：Metaverse（元宇宙）是由Meta和Verse组成，Meta表示超越，verse是宇宙Universe，所以“元宇宙”这件事我希望分成“元”和“宇宙”两件事解释：

第一，关于“宇宙”部分：宇宙的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现实中以Universe（宇宙）出现的形式、产品，都在Metaverse（元宇宙）与Universe（宇宙）之间有一份。

但第二，是我更想强调的“元”（Meta）。之所以虚拟“宇宙”不同于今天所在的世界，是因为这个“宇宙”是由计算机产生的。它是一个纯数字的世界，超越了物理的限制。

这几天朋友圈疯狂转发钱学森定义的“灵境”世界，他说如果我们去看Cyberspace（赛博空间），它是把视觉、听觉、触觉、嗅觉重复一遍，用计算机产生，产生这种感觉之后人能到达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他管这个世界叫“灵境”。如果我们能去Meta这样一个Universe，无疑是丰富多彩的，关键在于如何Mata这样一个Universe。

“灵境”世界的定义跟今天所想象的“元宇宙”非常像，关键节点都是在于如何做出来一台机器或系统去实现五感的同步，让我们每个人都身临其境。这件事情也是STEPVR这家公司在这九年来一直在坚持做的一件事。

司马华鹏（硅基智能创始人&CEO）：我在大学的时候信奉一种学派，认为：人类其实生活在超级计算机虚拟的仿真环境中，是另外一个物种创造了我们，并且我们的先贤也发现了这一点，比如佛陀就在《金刚经》里说：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我一直认为，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个Metaverse（元宇宙）里面，我们创造的Metaverse（元宇宙）其实是现实生活的升级版，是凝聚了更加美好生活的平台。元宇宙承载了大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家共建一个平台（有点像打造理想国），在这个平台上，可能会产生新的文明，这种文明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推动。

在这种文明下，我们会产生新的生产关系、新的分配方式，以及新的人际关系。我希望能打造这样一个世界，我也愿意参与打造这样世界的过程中去。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1999年中国做了一次网络生存体验：在北京找了十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在酒店里呆三天，然后给他们一台电脑，让他们想办法活下去。

大家设想一下，如果时间点穿越回到1999年，你怎么跟他们解释今天的智能手机和互联网？怎么解释直播带货？怎么解释外卖？怎么解释在线做的所有事情？

如果我们再穿越到22年之后，你想象一下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以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未来会发生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就是元宇宙。

二、如何实现元宇宙？

金明（高鹄资本管理合伙人）：倒退回去看20年，往前看20年，假设未来能实现咱们心目中的元宇宙，那实现的路径是什么？步骤是什么？大致时间表是怎样的？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元宇宙是一个长期的事情，可能不仅仅需要以五年来计算，而是以十年、二十年为周期计算。

元宇宙涉及到的技术特别多，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需要的技术也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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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新兴的技术都需经历从没有人知道的默默无闻，到开始出现增长苗头，然后再到迅速地爆发（很多人关注到你），接着很快进入疯狂的愚昧之巅，接着迅速跌落到绝望之谷，最后慢慢回归理性的过程。

我们所畅想的元宇宙技术里，有一些技术处在前面半段，也有一些技术到了相对比较理性和成熟的阶段，比如说虚拟人的相关技术已经差不多到理性增长的状态了。不同的厂商会根据自身现有的业务、技术的优势去找寻自己的路径。

如果我们一定要说谁会先怎么样，这是挺难的，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

司马华鹏（硅基智能创始人&CEO）：我认为元宇宙的发展会有2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手动驾驶；

VR或者Meta最近出了一款手套，我认为它是一个手动驾驶模式，它有点像通过物理传感器去调动另外一个世界的虚拟人的一个过程。

这个阶段被我称作《头号玩家》阶段，在我身上绑定设备，肉体一停，虚拟人也马上停下来。

第二个阶段，半自动驾驶；

在虚拟世界的虚拟替身具有一定的自动化运行能力，比如说我上班的时候，他在里面替我赚钱，他可以替我做很多事情，我们教他很多东西，然后他慢慢独立了。我畅想未来的Meta里，虚拟人具有一定的自主意识。

这个阶段接近《失控玩家》，我的虚拟人觉醒了，他具有了非常多我的想法、我的逻辑、我的意识，同时又有他的自主意识，他能够交朋友、旅游，甚至能够创造他的生活。我远远看着他，就能和他产生非常深刻的情感连接。

我觉得我们的造物主也是这样看着我们的。

郭成（STEPVR 总裁）：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做的VR空间，就像《头号玩家》里的感觉：一台2.5平方米的万向跑步机，手上提供的机器能还原听觉、视觉、感觉，触觉以及嗅觉五感，让你体验到另外一个universe（宇宙）。

实际上我们在谈论Metaverse第一阶段的时候，讨论的是恢复五感，这是一套非常硬核的技术和设备。谁先恢复出五感，谁先让用户进入Metaverse（元宇宙）里面，谁就拿到了Metaverse（元宇宙）竞争的第一张船票。

所以我个人认为明年的年中时间点，对我的公司，对于产业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我们在线上看了太多关于Meta的推广，看了太多Meta的故事，我们需要到一个能具体感受到它的地方。这个东西是不是我们在《头号玩家》里，是不是在《雪崩》这本书里，是不是在《骇客帝国》的小说里，这种影视作品里面想象到的一个Metaverse（元宇宙），我相信在STEPVR里大家会找到相对满意的答案。

三、实现元宇宙的道路上，

可能出现最大的瓶颈或者困难是什么？

金明（高鹄资本管理合伙人）：未来不会一帆风顺，在实现元宇宙的道路上，可能会出现最大的瓶颈或者困难是什么？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谈论一个具象化的产品或者系统，那实现的过程中涉及的技术，可能会遇到物理极限。如果技术按已有的路径发展，不作调整和改变，短期内是看不到从量变到质变的可能的。

举个例子，K12是今年能看到的在VR眼镜特殊设备上阶段性不错的结果，但它依然还是没有解决很多人类物理的发热、重量、分辨率、算力或者其他的事情，包括云端的服务器架构、同时在线人数的支持、中心化节点之间的区隔等。

元宇宙涉及的技术太多了，每个环节都要往前迈一步，整体才会迈一大步。但有一些技术环节，在现在甚至五年内，一小步都很难迈出去。从技术的角度来讲，有很多细分技术模块都在处在类似的状态。

如果在可见的5-10年内，某几个核心技术块有了突破，元宇宙就真的会到一个新的台阶。

如果短时间内没有突破，那可能关于元宇宙的讨论热潮，会随着用户的失落，或者是短期没有办法解决的原因，元宇宙就会再回到一个相对比较低的状态。

司马华鹏（硅基智能创始人&CEO）：今年确实是元宇宙的元年，不管是ROBLOX上市，还是脸书改名。

但是今年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事件，反而是发生在元宇宙方面比较低调的谷歌身上。

谷歌发布了一个产品叫Starline，其能够把两个人的视频会议在云端重构，解决视频会议的传输问题。

相当于我们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软件把我的语义理解了，然后传到对面，在对面重构出来。这真的是未来元宇宙技术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里程碑。这就像用几句唐诗描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场景，每个人在看到这首唐诗的时候，就可以还原出来作者写作时候的景象一样。

未来的元宇宙里，非常重要的核心技术是智能算力，智能算力的关键即实现语义压缩（把大量的表现、行为语义化，然后压缩并传到另一边，再实时展现出来）。

这是在未来上百万人在线的Metaverse（元宇宙）里必须要有的核心技术。这是Metaverse（元宇宙）实现突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也是我们在整个技术领域里投入在做的节点。如果这一点没有实现突破，那是不可能实现很多人同时在线的。

郭成（STEPVR 总裁）：做VR或者元宇宙的过程中，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对一个公司来讲，最大的困难在于元宇宙需要的上下游环节的单点技术非常多。

然而，最终能确定你做的事情是否正确，就是把（技术环节实现的）产品卖向市场来验证。好比去研发原子弹，最后爆炸的力度，才是原子弹爆炸的真实力度。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元宇宙”的热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大家对事情的信心度提升了。如果没有这些讨论，参与“元宇宙”的很多公司信心会受很大影响。恰恰因为越来越多人参与其中，相信“元宇宙”，然后共识范围越来越大，这会让大家更坚定地前行，这种坚定，创业者需要，普通人需要，行业也需要。

四、如何看待企业在元宇宙上面临的竞争？

金明（高鹄资本管理合伙人）：今年是“元宇宙”的元年，这个元年有一个标志性事件——Facebook把自己的名字改名叫Mata。扎克伯格花了一个多小时向全世界的人解释什么是Meta，不知大家看完以后有什么感受？不知道这个领域的其他创业公司在面临竞争的时候有什么优势、劣势，有什么建议？

司马华鹏（硅基智能创始人&CEO）：一个旧的组织升级为新的组织，它面临的挑战是非常大的。

硅基智能成立了4年，我做了很多变革，都蛮吃力的。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巨头肯定有它的优势，但他们更多地是基于自己有什么而做的“元宇宙”，把元宇宙看成是一个尝试。

创业都读过《创新者的囧境》，这对于大公司来讲挑战还是比较大的，大组织本身具备是中心化的组织和中心化的平台，反而创业公司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颠覆的能力。

我非常认同技术是元宇宙的核心。我们在AI领域有非常多的技术突破，尤其是今年在数字人、虚拟人方面，这些突破给我们带来非常多的惊喜，因此，我们在这个赛道上也是比较有信心。

当然，也有不利的因素，但Metaverse（元宇宙）一定是全球化的。依照现在中美的形式，会有非常多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未来是长期存在的。

郭成（STEPVR 总裁）：一个巨头之所以称之为巨头，无非是人多、钱多、走的路长、积累的优势多。

但放在Metaverse（元宇宙）这个领域来看，走得路长是不管用的。在互联网领域，开跑了一百米了，就跑出去很远了。但Metaverse（元宇宙）涉及到新的终端设备产生的新业态，此时的一百米就是一百米，不是同一个方向上的一百米。

如果企业比拼硬核技术的话，不是比拼谁的兵多，而是比拼谁的英雄多。如果一件事能做出来，3-5个人就做出来了，而且最高效；如果做不出来，来一万人也做不出来。

一个新的生态，尤其关系到新设备、新终端的生态，如果努力地补贴它，最恐怖的事不是你补贴出去的钱被白花掉了，而是因补贴所费掉的时间以及技术成本。

谷歌原CEO说过：“一切伟大的产品都诞生于小团队”。因为伟大的产品在诞生的时候，这个产品by early work。不管是第一代PC还是第一代苹果手机，都是在by early work的时候。所以，组织的庞大并不是一个优势，而是一个劣势。

作为一个创业公司来讲，要做到十年如一日对着一个城墙口冲锋，要持续地作战、足够努力、实事求是才行，因为你所有的资源都是有限的，钱是有限的，人也是有限的，这些资源都要发挥到优势上去才行。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回头看最近几年移动互联网，大家寄希望在：中国被验证成功的商业模式和形态，搬到那些可能没有像中国这么发展得好的地方。我个人觉得，“出海”已经过了初期阶段，差不多要结束了。

出海这个词，现在叫国际化更合适一点。中国跟海外原来是两个不同的市场，但现在中国属于整个世界等额的一部分。

中美竞争会变成常态化，对初创企业而言，即使你面临的市场单纯是中国市场，你要考虑的事情也非常多，对于创始者而言这是更大的挑战，同时也是更大的机会。

在未来可见的时间里，无论是Metaverse（元宇宙）也好，区块链也好，比拼的是创新。

你要满足当地用户的需求，或者全世界范围内最大公约数用户的需求：他们需要什么，在这个节点上，他们的环境、（当地的）氛围、（当地的）政府监管、（当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能够匹配出什么样的东西。

五、围绕“元宇宙”，

给投资行业的建议

金明（高鹄资本管理合伙人）：三位的公司也都拿过投资，你们对投资人、投资行业非常了解。就“元宇宙”这个话题，能不能给投资行业一些建议？大家应该关注哪些领域、什么样的玩家？

司马华鹏（硅基智能创始人&CEO）：我是“元宇宙”坚定的信仰者，也非常认同打造这个虚幻的世界。

最近大家都在嘲笑什么都带着“元”，很多上市公司都发布“元宇宙”相关的东西。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看起来很搞笑，也确实是一个泡沫期，但里面还是会有一些比较好的企业，最终会脱颖而出。即使是泡沫期，依然有值得大家深入去了解的企业，因为他们一直在坚持。

郭成（STEPVR 总裁）：任何科技的创新在出现的时候，都带有不可解释性，以及一定泡沫。

我做企业的时候希望以终为始：先想想最终会发生什么事，这件事大概率会在什么时间段发生。如果发生了这件事，周边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其他的事，然后我们去寻求一个确定性。

做企业其实就是寻求一个确定性。不管怎么谈论，“元宇宙”需要大门，于是我长期地投资于大门，把这个大门造出来，这就是确定的。

如果抛开我现在做的事情，让我进入新的事情里面，我会认真想一下，认真回顾一下历史：当科技面临到某一个时间点的时候，两三年内一定会出现一件什么样的事？

然后，我就会去做那件事，去投资那件事。

庄明浩（趣丸集团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今天这个时间点，中国一线投资人都非常刻苦，非常勤奋。在这个时间点上，符合“元宇宙”概念的大部分公司大家也都见到了。

我原来也是做投资的，我刚离开投资行业半年时间，在我离开基金的时候，写了一个PPT，最后一页我写了四句话：

第一，“元宇宙”是一个“框”。

第二，挂羊头卖狗肉。今天看到的大部分公司，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第三，Meta是一种思路。抛开那些喧嚣的探讨之外，我们今天讲到技术方向的演进、商业模式的变化以及看历史发生的事情，都可以以今天的Metaverse作为一个思路。

第四，可见的周期内，大部分公司会成为“炮灰”，所以也别想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