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潘锦棠《幸福指数是一个常数》

徐老师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潘锦棠发表“关于主观幸福感——幸福指数是一个常数”的主题演讲。

　　以下为潘锦棠发言实录：

　　今天我为什么取这样一个题目——主观幸福感，去年我们人力资源管理年会就讲这个，我错过机会了，其实我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到现在才讲。第二个原因是跟我们学科比较相关，我们劳动人事学院是人民大学里面跟“人”打交道最多的，劳动经济是把人当作“劳动力”来研究，刚才彭剑锋老师和常凯老师他们研究人力资源和劳动关系，都是把人当做“劳动者”，一个是劳动力，一个是劳动者，都是跟人打交道，我们社保就更厉害，其他院校本科生还在装嫩卖萌的时候，我们社会保障的学生已经在课堂上在老师的指导下算他们六十岁以后的养老金够不够付。这些东西引导我们对人生的思考，人活着干啥，所以我们讲一个关于主观幸福感的问题。

　　我先简单界定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人的欲望的满足。其他人说好多客观的指标其实都没有用，你感到幸福就是幸福，其他东西都是没用的，这是幸福的定义，人的欲望得到了满足。那幸福指数是什么？可以用一个分式来表示：你的“占有”是分子，就是实际得到的东西，包括物质的精神的等等，你的欲望是分母，分母就是你还想要的东西。所谓幸福指数就是说这两个的比值，它跟“占有”成正比，跟“欲望”成反比，这是萨谬尔森的经济学里讲的幸福。另外幸福跟快乐也要区分一下，幸福是长久的快乐，比较恒定；快乐是短暂的幸福。我这里讲到幸福是一个恒定值，幸福值实际上是不会变的，大概不会变。我们国家也想提高中国人的幸福指数，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说中国人不可能，全世界的人类都不可能提高幸福指数，幸福指数是个恒定值，快乐可能会波动。研究人的时候我们在想动物，因为我们人性和动物性两者是有区别的，动物它有幸福感，我们不妨说是“舒服”。这是跟人的幸福感区别开来，动物是种本能。我们人是瞧不起动物，动物追求的梦想是生存、繁殖和舒服。人虽然也是以肉身为基础，但人是看不起动物，我们骂人最狠的是——行尸走肉。我们感觉人和动物不一样，我们想摆脱我们的肉胎，走向文明。我们人的追求是什么？人的追求是幸福，所以我们要区别开来。动物追求繁殖、生存，有些追求长命，长命所有动物都有这种本能。人不是这么追求的，人是追求幸福，幸福是什么东西呢？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追求升官发财，追求友谊爱情，有的人活着为爱情，有的是青史留名，有的说是探索未知，有的是为自由尊严而奋斗，还有自我实现，还为了至善至美，有的更加高尚一点，活的不是为自己活的，是为后面的人更幸福，为年轻的一代更幸福。另外我们讲到中国梦，我们中国人心目中还有一个梦想大家没说出来，那就是称霸世界。我就是老大，这种梦想我们中国一直是这样，希望万国来朝，现在有没有咱们不敢说，是有这样一种梦想在。那么另外一种人是追求大同世界，追求福利社会，追求各种各样主义，包括共产主义，我们人生目的各种各样，但是可以归纳成一点，追求这些东西干什么呢？无非就是为现在的人类和未来人类活得更加幸福。如果共产主义不能比我们现在更幸福，那我们去追求它有啥意义呢？

　　所以问题就来了，就是幸福值是一个常数，人的欲望随着你占有的增加而增加，就是说分母是随着分子的增加而增加的，如果只长分子不长分母，那我们人就太幸福了。人和影子一样如影随形，最后指数差不多，到最后10/10等于100/100等于1000/1000等于10000/10000。我们举几个经验试试，比如说我们考上大学很幸福，但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值又开始稳定了。当你从人民大学门口出去，有公共汽车路过，好多没考上大学的家长和学生多么羡慕你们从人民大学进进出出，但你成为大学生的时候，你注意到这些人羡慕你吗？你该不幸福还是不幸福。我们看到哈佛大学的学生，如果我能成为他，这是我的梦想，我在哈佛大学也待了一年，住在一起，实际上大家都差不多，也是该不幸福还是不幸福，找不到工作还是找不到工作。身在哈佛，越感觉不到怎么样，越远名声越响，里面的人感受不到什么。就像我们毕业的时候拍照，把帽子一甩，没考上大学的人一看，多幸福啊，实际上甩的人也就是为了拍个照，有的拍照还不想去呢。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看到农民工，农民工与城市职工比，我们想农民工可能不幸福，我们幸福，实际上不一定，因为他的分母值跟你不一样。这就像中国留学生到国外去，租地下室拼命打工，照几张相回来，我在埃菲尔铁塔，我在自由女神像，感到非常满足。道理是一样的，并不是因为我是农民工，其实我们很多留学生去国外还不如中国的农民工，农民工至少语言是通的，到国外去还要学语言什么的，但他的幸福感是其他本地人都体会不到的，所以值差不多。再举个例子，家长教育孩子，“你现在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自己一间房一个床，我们小时候吃瓜子什么的都要春节才能吃。”好像每个家长都这么教育孩子。我们被家长这么教育过，然后我们回过头又这么去教育孩子，但这样有效吗？没有效，该不幸福照样不幸福，他有他这一代人的幸福感，他还是不幸福。再举个例子，原始人和现代人，现在亚马逊[微博]丛林中有好多原始人，包括台湾的赛德克巴莱就讲原始部落走向文明的时候，如果说原始部落的人肯定比我们痛苦的多，我们肯定要比他们幸福无数倍，那我们现代人类不把他们解救出来说明我们很不道德，他们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那么幸福比他们高几个年代，我们不去解救，实际上包括联合国[微博]就是不解救。他们不一定比你不幸福，他们活得也挺好的，干吗把他们弄出来？就是顺其自然，现代化慢慢改进，否则没法解释。另外乞丐和国王也都一样，欧洲历史上哲学界争论得非常多，最后不分上下，有的人说国王幸福，有的人说乞丐幸福，说不清楚，各有各的幸福。假设有一天中国真的称霸世界，全世界全是黄种人，只是假设，我们就比现在更幸福了吗？因为现成的例子有的是，秦始皇就是统一中国了，当年就称霸中国了，秦人的后代就比秦始皇的时候更幸福吗？我们不都是秦人的后代吗？该不幸福还不幸福。有人会说，你这个讲的不对，有的人说了，穷人愿意变成富人，乞丐愿意变成国王，没有相反的欲望，这是不是说明国王肯定比乞丐幸福，富人肯定比穷人幸福？不一定。这个就像吸毒一样，剂量比较高了就下不来，别人能慢慢上去，下来以后就不过瘾，就像打抗生素也是一样。所以我们等到慢慢上去比较好，就如“曾经沧海难为水”。境遇“差”的人总是羡慕境遇“好”的，这个好是有引号的，因为从后现代主义哲学来看，无所谓好坏，好坏是你建立的标准，我根本不存在这个标准。我觉得随地躺在地上很好，很自由，乞丐就这么想问题的，假设真心情愿做乞丐的，这是后现代主义哲学。即便是羡慕，有人羡慕你，那你也羡慕别人，这样就扯平了。如果要计量，你羡慕别人你在幸福值上减一分，你被别人羡慕加一分，这样大家都扯平。因为你也有羡慕的人，大家互相羡慕，到最后最高层已经不是按照这个标准了，像比尔盖茨，巴菲特他们羡慕不是钱的问题，羡慕的是可能是权利，他跟克林顿比互相羡慕，我没有更好的研究，只是猜想，今天我的文章主要不是研究成果，而是一种论辩。

　　观点三：老天爷是公平的。老天爷给人以不同的出身、智商、才能、外貌和机遇，但在一个至关紧要的资源上，他对人人都平等，那就是幸福感。基本上人人相同，没有太多的波动。傻子有傻子的幸福感，因为他的分母比较低。这就是老天爷的公平，比如多情的人给你失恋的痛苦等等。

　　观点四：短暂的幸福感，即快乐感，会有个体的和时间上的差别。比如突然你评职称了，你感到幸福，但过了一段时间，等你分子随着分母长了以后，马上又正常了，那个值又恒定了。那么幸福指数大概是多少呢？其中一种猜想，当然这个太悲观点，中国一句老话“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果真是那么不如意的话，那自杀的人就更多了。这个只是听听而已，这个话一直在流行，说明我们对这个的认可度比较高。从唐朝开始一直到现在。既然人类不屑于为活着而活着，幸福值又是恒定的，那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你追求的东西追求不到，到了共产主义又怎么样？称霸世界又怎么样？所以这个幸福值老在那个点上，差不多。那么要解决问题可能有这么几种，人类不要太骄傲，急于将自己拔出动物界去追问所谓生命的意义，意义是你自己定义的。我们不讲人讲动物的话，动物追求生存的意义太大了，就是物种的保留，就是生存繁殖，基因不断扩大，离开这个意义其他幸福感它没有。所以人类的矛盾是什么呢？就是发展的没有意义和不得不发展之间的矛盾。发展实际上没啥意义，慢生活，这个不仅仅是我们，包括布什包括世界领导人都面临这个问题，整个人类都面临这个问题，那这些问题怎么解决？人类有几种智慧，一种智慧就是家庭心理小药箱，一味药是“知足常乐”，就是分母把它控制了，你自己有意识控制分母，不要让它无限扩大，不能失控；还有一味药叫“及时行乐”，如果只是“知足常乐”，中国人太保守了，中国人的思想宝库里面还有“及时行乐”这样一说。我们常把“及时行乐”理解歪了，突出它消极的一面，颓废了，玩世不恭了。其实及时行乐是生活的一种艺术，就是你追求幸福要在一定时间段。比如说好多学生高考的时候要看电视，小孩的时候想去动物园，家长怎么说，你把小提琴、钢琴都学好了，以后你到动物园随便去，家长就这么教育孩子的。等到他真是学好了，比如我们考上大学了，动物园就在我们人民大学门口，你去吗？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他要玩变形金刚的时候，你应该适当让他满足，因为他就这个最幸福的时候，到最后他不想玩了，这个季节就过了，成人也是一样。我们两个小药箱，你得意的时候及时行乐，就像高血压的时候用降压药，低血压的时候升一点压，糖尿病也一样，升降你自己控制好。精神也有波动的时候，及时行乐，知足常乐，你自己调节好。

　　另外人类非常智慧的发明创造那就是信上帝。其实我们大家知道上帝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当然有的人非要让你信，既然你活着本来就没啥意义，我讲完以后大家有不同意见可以，意义是你自己定的，那么他把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当真，这样的人不那么烦燥，总要活着既然生存了不能选择死，你得活着，怎么活着更愉快，知足常乐，及时行乐，另一个是找一个宗教的东西，甚至你信着就变成真的了，你心里比较安定，这是人类的一种创造，其它动物没有宗教，就是人才有。因为他考虑到人追求什么，追求实际上虚的，你觉得它有意义就有意义。

　　最后还有“常想一二不思八九”，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别去想八九，你就想着一二，这也是一种生活的艺术。你的成功不成功，你这个人长得漂亮不漂亮，家庭出身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这个东西全是天生的，或者说我们没法左右。但是你活得幸福不幸福全依赖你自己，你活得不幸福那你活该，你脑子乱就不幸福，你脑子不乱你就感到很幸福。所以祝在座的各位幸福，我的讲话就到这里。

　　杨伟国：


　　我的总结由下面几个部分构成：一个收获，两点思考，三个展望，四个感谢。一个收获，大家已经听到了，在今年新年报告会依旧是以人为核心，从多种视角去分析，包括宏观的和微观的包括政府的和企业的，包括理论界的和实践界的，包括个人的和整体的，这个收获是我们大家在今天上午这个高浓缩这样会议中间是能够感受到的。第二个是两点思考，我们今天其实大家都发现了，“新常态”这个词使用的频率比较高，所以我想第一点思考我们需要去理解新常态，我们专家学者给我们是一种观点，我更希望我们大家自己也去思考这个新常态到底是什么。那么第二个思考最关键的问题，我觉得新常态既可能是一种所我们面临必然的形势，也可能是意味着我们自己所需要拥有的面对这种形势的一种心态。但是要在这个新常态下寻求超常态。如果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行为都会受制于新常态，就微观而言我们出路在哪里？我们成功在哪里？我们幸福在哪里？这是我在底下听各位专家的演讲时我思考的两个问题，我想这也是我们大家共同要思考的问题。第三是三点展望，所有展望都从人民大学校徽引发出来的，第一个，大家能够看到在校徽中有三个人，这意味着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人承重力量大，这也是我们劳动人事学院历来的风格和文化。我们新年报告会一直是由我们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和北京市委人才工作领导小组共同主办，今天的对话也有我们劳动人事学院和北京大学的教授，我想合作能使我们获得最大的智慧，获得最大的力量。我的展望之外也是以校徽引发，大家都要去看到三个人中间那位我想也是劳动人事学院的使命，我们要连接政府和企业，我们要连接不同的学术界，我们要连接政府之间，也要连接企业和企业之间，我们愿意来承担这样关心人的共同体的发生、发现和发展。第三个展望就是我想大家都要关注在这个圆圈中间可以把它看成一个车轮，也符合我们现在国家创新驱动的核心其实是在于人。我们也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地球，我们发现人是地球的核心，是这个地球的本质。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劳动人事学院所关心的核心，我们学院的所有学科都在研究人、关心人，关心他们的职业发展，关心他们的幸福，关心我们整个国家的发展，所以我们劳人院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叫做“劳人之事、成人之美”，我们老员工个人的事情来成就他们个人职业成功之美，我们有劳我们整个国家国民之事来成就我们国民的幸福。我想这是我们劳动人事学院在这个会议上希望的三点展望。最后有四个感谢，感谢我们中国人民大学的领导和北京市组织部的领导对我们这个新年报告会长期以来的关心和关注；我也要感谢我们今天到会的所有专家给我们所分享新的思想新的理念，甚至有些新的方法，给我们带来2014年即将离开之际2015年即将到来之际，让我们有了新的收获，新的成长；感谢今天参会的嘉宾，来自人力资源界的同事同仁们，还有我们劳动人事学院的校友们以及我们劳人院的同学们，长期以来对新年报告会的支持；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你们这个会最终成功的举行，我们有一大批幕后人员，这个名单非常长说出来大家也不会记住，但一定要记住这个会议成功举办有一大批默默无闻的幕后人员存在。最后2015年祝大家“幸福”潘老师说了很难，但是我们就取另外一个词“任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