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中国管理科学大会】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冯飞教授 演讲实录

徐老师

冯飞：
首先在座的企业家都是敬重的，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对于这一次应对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促进经济增长和就业所做出的贡献表示敬意！
今天让我讲产业发展的问题，大家都很清楚今年年初的时候国务院就十大产业振兴出台了调整振兴规划，我今天主要讲出台的背景和主要的措施，以及当前战略发展的情况究竟如何。再一个就是下一步我们在产业发展问题上，我这个部门作为国务院政策咨询机构，在发展产业化的问题上给大家做一定的汇报。
大家都知道中国进入2002年底，中国经济进入吸引力高增长周期，高增长周期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恐怕是反映在产业结构的问题上，所谓产业结构问题就是重工业出现加速发展。比如说PPT蓝线是重工业，红线是轻工业。中国经济的增长逻辑，工业拉动整个国民经济的快速增长，工业当中是以重工业快于轻工业的格局，又对工业又对整体的政策产生非常重大的拉动作用。由此我们判断，中国经济至2002年以来，进入了一个以中华加速发展工业化中后期的阶段，今天我们没有时间做理论方面的探讨，为什么叫中后期？这样一种发展阶段，这样一种增长逻辑，确实是维持我们改革开放的行列中比较难得，长达六年的时间。这样的经济增长模式在教科书上是追求完美的，但是我们看经济结构内部产生了很多结构性的新矛盾和新问题。这种新矛盾和新问题，第一个是我们的资源环节越来越难，大家都知道都很清楚，我不展开讲，做了大量的关于资源环境方面的分析。我只想讲一个观点，中国资源环境说节能潜力大，但是我给大家谈一个观点，包括领导同志也在讲，中国的单位GDP能耗是日本的9倍，OECD国家平均水平7倍和美国的4倍。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不尽相同，如果这样比可能会夸大我们节能的潜力，会使得这项工作觉得很轻而易举，实际上不是这样。因为单位GDP能耗要去衡量不同国家的能效水平，他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币值怎么估计。人民币按照官方汇率来估算，还是按照购买力平价来估算，结论完全不一样。给大家举一个非常通俗的例子，节能方面不做任何工作，仅仅是人民币升值就可以使我们单位GDP能耗提高很多。这样进行国际对比没有意义，所以我们总体分析，中国的节能潜力用一个指标分析，物理能耗，你生产一吨钢跟国外生产一吨钢相比差多少，这一吨钢还得是可笔能耗，比如中国的电流钢比例，也就是废钢，占炼钢比例多少，中国是18%，美国是50%，美国50%的钢是由废钢炼，所以他的流程很短，因此能耗低。把这些因素扣除，叫做单位吨钢可比能耗，火电供电能耗，这样占八个主要能耗跟国际先进水平来比差20%。当然我们还有气候变化这样一个重大问题，使我们的工业面临着很大的转型压力。我认为这一个问题不是遥远遥不可及的问题，可能会在“十二五”会有有所考虑。企业家们要搞好能，从事碳排量比较高的行业，对大家提前打开需要考虑碳排放，需要考虑减碳低碳的技术，也可能考虑新的政策。
我们做一些调查，中国的竞争手段在政府层面上从来没讲过，我们是低成本的竞争优势来参与全球竞争。特别是劳动密集型、原材料密集型的产业获得比较快的发展。而近期金融危机发生之前，实际我们传统的竞争优势已经呈现明显削弱的态势。PPT显示的是我们在广东东莞做的调查，成本在一年之内，四个成本加起来40%，这样对劳动密集型企业，对传统竞争优势的企业构成了比较大的影响。我们也观察到沿海一些地区把产业转移出去，转移到中国的中西部是好的，转移到我们的周边国家，当然我们说企业家好，企业家完全是从经济规律，从政府的角度怎么来使之能维持住转移到周边国家。欧美纺织工业一小时一美元工资的门槛，在中国已经超过了一小时一美元工资的门槛，像泰国、印尼、孟加拉等等这些国家其纺织工人的工资成本是我们的1/3，有很多企业转移过去，在去年年初曾经走访到泰国曼谷附近的工业园，里边绝大部分企业是中国企业。走访之后说你们来了以后跟国内来比究竟怎么样？他跟我讲了一个情况，工人确实便宜，而且听话，但是有致命的弱点，一个是产业配套完备不够，如果做纺织的，我要面料从中国进，拉链、钮扣要从中国进，基础设施供应能力远不足中国，这是我们面临的第二大问题，很现实的问题，如何形成新的竞争优势。第三个问题，企业的创新能力非常薄弱，薄弱长期以来如此。刚才说在产业面临当中，分工当中的主流靠低成本谋求竞争优势，如果我们的创新能力上不去，我们的低成本进不来很难维持下去。我们统计制造业平均的增长值是26%，美国是多少？比我们多了24个点，几乎是我们的两倍，日本比我们高了22个点。这意味着生产相同的GDP，美国日本所消耗的能源资源不能少，同时也意味着生产同样的东西他的附加价值赚的钱多。这里边为什么会出现附加价值这么大的差别，我想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创新，当然还有品牌。第三个是创新的问题，当然还有很多的问题，今天不展开讲。
恰恰是由于这样一些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的矛盾，以及这两年出现的新矛盾和新问题，传统竞争优势在减弱，使得我们经历金融危机所受到的负面影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我们的经济增速07年的13万，到08年的9%一下子降低了4个点。工业增速在高的时候15%、16%，低的时候是今年一二月份的3.8%，为什么短期之内出现这么大的回落？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讲的工业。重化工业加速发展，这个阶段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叫做投资带动投资和内循环的特点，使得波动性非常大。为什么说投资带动投资和内循环？比如说钢铁，钢铁在产能扩张的过程中，他对自身的钢铁产能有很大的需求，高炉要用钢铁。进口铁矿石，修码头，铁矿石的运船，船要用钢铁。产能扩张的过程中，对自身产品形成需求，这是重化工发展阶段的显著特点。日本在55年-75年实现重化工战略时期有这样一个统计，日本的钢铁需求由于自循环所产生的需求占钢铁需求量的30%。这样的话就放大他的最终需求，一旦市场出问题，投资跟不上，这30%的需求量赚不到钱。为什么我们国家几个月初大幅度下降，就是阶段性的可能造成的。
我们在座的很多企业家，无论何种是阶段性，在现在重化工业加速发展的今天，在金融危机的时候，再往后市场需求也是有可能的，但不会像前几年出现那样高速的增长。在前几年出现的黄金投资机会，在未来不会再回来。就是这样一个背景，再加上主要产业遭受的问题，比如说今年年初出台的十大产业，调整这些规划不光是针对当前的问题，而是着眼于刚才讲到的一系列的矛盾，怎么解决结构性的矛盾。十大产业振兴用了三年的时间，总体上分成三类，第一类是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支撑作用，回落速度过快，刚才讲到02年以来中国超过GDP的总额，现在出了问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重化工业的回落速度。第二类是对国内市场依赖程度高，2000万的轻工业是4500万。第三类是对结构升级具有重大意义的行业和关键生产性服务业，信息、装备制造业、物流产业。抛掉物流之后，九大工业占整个工业的比重达到了80%，占城镇直接就业人口的30%。应该说覆盖的工业很大，绝大多数都进来。
采取一些什么措施？有一些什么招数？就是我刚才讲的远和近结合起来，即要实现产业比较快的增长，重心同时着眼于长期的结合性。要使产业恢复和稳定发展，把跌势指下来，要能够支撑的住，因此要扩大需求。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很大程度上下降。包括今年上半年还是22%的降幅，因此如何扩大需求，稳定出口，这是最关键的一招。这里边包括家电下乡、汽车下乡，以旧换新，把消费需求刺激出来。这里边还包括了减消费税，指的是减汽车的消费税，1.6排量以下的乘用车减半征税。包括成品油储备，储备的都是原油，成品油消费的速度快，我储备一些成品油，储备一些化费，储备部分有色金属产品，包括铝、铜。调整出口政策，提高出口退税比例。所谓调整出口政策，原来讲两高一支产品，做了一刀切，所有的钢铁、有色金属、粮食等等，无论技术含量高与低一系列出口。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我们调整的更加合理，使得一部分高附加值的钢铁产品的出口，出口退税率很多的行业，出口退税率显著增加。比如说像纺织，之前的13%提高到了15%。从供给来考虑，推进结构调整，主要包括如下几个方面。一是加速淘汰后生产能力，因为当前这九大工业领域，没有一个行业不存在严重，最明显的是钢铁，6.6亿吨的钢铁产能，08年产量5亿吨，标钢消费量4.6亿吨，有色也出现，主要问题是加工能力太大。其他行业没有一个不存在严重过剩的局面，必须要加快淘汰，使得供需矛盾缓和一些。特别是淘汰一些落后的生产，高能耗、高污染，这里边都有。
比如说钢铁，从300立方淘汰了300立方、400立方，从15吨的转移到20吨的转移，实行兼并、重组。兼并重组对于民营企业尤其重要，目前组织产业结构调整，推动国有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实际上在十五大报告中提到了国有经济混合式的思维，民营和国有共同发展，发展混合式经济，但应该说在02年高增长的背景下，企业层面的改革是严峻的，所有结构的改革没能取得大的进展。而这次金融危机恰恰是为了证明新一轮的改革提供机会，也给我们在座的民营企业、国有企业进一步优化结构。当然从政策层面上看，是千方百计的去解决障碍行业重组的一些问题。比如说贷款的问题，原来没有说针对重组来提供服务，现在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对于资产评估、人员安排，社会保障等问题都是障碍重组的障碍，现在采取个案解决。
地区布局结构优化，沿海地区在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上，确实他的竞争优势在削弱，我们需要引导这些产业，劳动密集型对资源依赖程度比较高的产业，向中心转移。调整振兴规划，纺织工业向中西部转移。特别是像新疆建立新型的研发基地。石化工业，主要是从事神态，从环境的角度来考虑，使得这个工业和松花江污染事件，是从布局方面更加能够关注生态保护。钢铁从地区布局来讲，更多的是集中在沿海和沿疆。铁矿石对外依存度超过10%，按照含铁量计算我们超过50%。这样的话钢铁企业的布局，是要在铁矿石便利的地区沿海、沿疆。物流也是从全国的角度来看，全球性的物流和基地接点，整体的物流成本跟美国、跟日本相比要高的多。我们现在是18%的流程，物流成本占GDP18%，美国、日本不到10%。产品的结构和调整，在十大产业振兴中提到了信息产业，信息产业的问题是，我们制造业从06年开始就世界第一大，我们信息服务业的比例偏低，12%。每年提高一个点，所谓信息社会最关键的是社会服务业。装备制造业，我们的发展重点要依托9大工程，可能讲到新能源等等，新能源的装备。
纺织除了刚才讲的地区布局，产品结构的调整，要发展产业用纺织品。所谓产业用就是工业用纺织品，比如说汽车座椅，我们很多都是从韩国进的。有色，高技术的含量，国防军用等。核电站燃料组建当中的告管是很值钱的。
促进技术创新，一个是工艺创新，一个是产品创新。所谓工艺创新是指支持企业技术改造，中央政府拿了200亿，通过贷款贴息的方式支持企业技术改造，围绕节能减排技术进行技术改造。第二个是从产品创新来看，提高产品技术创新的能力，当然在这里要结合每一个行业最重要的产品创新，我们做一些什么，怎么支持。翻十大产业振兴规划，大家都能发现有相应的内容。
发展新兴产业和新兴技术形成新的增长点。中央考虑刺激经济方案的时候，有很多招数。中国的4万亿投资当中，中央政府拿了是1800亿，占GDP比例2%，美国是1.9%，7800多亿美元。结构性减税，我们一年减的税不少于5000多亿，还有十大产业振兴，还有钢铁产业新型发展问题。通过粗及带动下一轮经济的发展。这里边我谈到的十大产业振兴中涉及的力量，十三类是在信息产业集中探讨的。
关于中国石油重要的战略资源，咱们中国是世界第一大汽车生产国。当年日本是在金融危机之后，以发展节能紧凑型汽车之后使本国经济快速发展。中国目前面临重要的战略机遇，就是因为我们电池工业强，中国锂离子电池世界第二，比日本差一点，比美国好。我们汽车用动力电池的研发产品，我看到最重要的两个技术指标，我们叫做比能量，一公斤电池含多少能量，100-120瓦时，循环次数1000次。用这样一种电池改装的汽车能跑300多公里，电池的性能仅仅是产业化当中面临着产品的稳定性和一致性的问题，还面临着基础设施能不能建成的问题。当然这些都可以通过一些政策的扶持，发展中国的电动汽车实行产业化发展。第三代移动通信，带来的投资额7000亿。新一代互联网从1兆到10兆两万亿的投资，奥巴马提出来，金融危机之后，要使美国1亿的家庭和3亿人，几乎所有的家庭宽带进入家庭。中国在互联网上，技术上不存在任何差别，数字电影也不存在任何障碍，体制上有一些障碍，比如说三网合一。技术上、产业准备上不足。如果解决好体制性问题，我们像这些产业都可以很快的形成新中国的力量。
十大产业振兴中提到的产业，考虑和正在做调查的一些产业，风能、太阳能以及核电的发展到2020年的发展目标跟当初对外公布的发展目标来比是几倍的企业，比原来扩大了好多倍。刚才讲了一个产能过剩突出的矛盾不光是反映在传统身上，最近风电有一个说法，太阳能光伏产业也出现严重的过剩。比如太阳能光伏硅的提纯，去年才八千吨，今年年底能干到三万吨。世界的需求量08年底是14.5万吨，我们一下子发展势头很猛，很好，但有一点儿一哄而上。太阳能光伏当中有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有毒的三氯化硅，这个产品是好东西，处理的好是好资源，处理不好是有毒物品。太阳能光伏产品在做主件的，有好多的外国公司。风电也一样，风电的核心技术，变速箱，风电叶片可以做，大轴承的我们做不了，现在做的最大的是2.5兆，当然还有更大的，我们新兴产业还有一个问题是成本的告破，但是成本下降的幅度很快。比如三年前太阳能光伏发电是传统火电的10倍，而现在最便宜的太阳能关服是1.09块，是常规火电的不到3倍。而且国际上有一个说法，82%的学习曲线，太阳能的利用规模翻一番，成本下降18%。风电现在做的很便宜，跟常规火电可以比拟。如果再加上我们的可再生能源基金的补贴政策，新能源有一个好的发展。
节能环保产业，中央领导从新兴产业当中关注第一位的就是节能环保产业。中国的节能环保产业目前1.4万亿产值，节能产业包括三大块，节能设备，节能产品加节能服务。08年的产值2700亿，资源利用产能6600多，有资源再利用。还有环保产业，统计口径不太一样，按照发改委的统计是4800多亿的环保产值。看似很大，但是跟美国、跟日本相比，我们的节能环保产业偏低。我们是世界第一大的污染物的排放国，很多二氧化硫、二氧化碳的排放。这个领域发展潜力很大，估计我们用两年的时间节能产业达到1万亿没有太大问题，从目前2700亿到达15000。如果要求县城，就是几万亿的投资，当然我们的节能产业要掌握核心技术，比如我们“十一五”二氧化硫的减排是10%，当时上减排是中国脱硫的产业不够发达，应该说产业没有准备好。所以在发展之初都是进口美国、进口日本、进口德国的产品。那时候占整个发电厂建设成本的10%左右。我们通过引进技术搞产业化，这个成本下降了一半。脱硫机组安装的比例能够达到60%，而美国只有30%，现在我们实行第二个脱硫。环境的监管目标和产业发展的目标两者结合起来，下一步再考虑怎么把我们的节能环保产业发展起来。
再一个是生物技术产业，生物技术产业的范围，可能有五个大的重要程度，有生物能源、生物农业、生物医药、生物制造、生物材料。五大应用领域，最大的一块是生物制药，这比信息技术的影响还要大，全球目前这个产业处在投入期，还没到快速增长期，只是投入期。07年全球在生物技术的投入500多亿，美国占了274亿。这个产业什么时候进入到成熟期？2025年进入到成熟期，总体判断是2025年。在这个高技术产业中发展的速度很快，政府多支持一些，在一些重点的应用领域形成突破。一旦全球进入到成熟期，中国的生物技术产业在某几个点上距世界先进水平。
分行业的增加值，通过今年上半年我们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实际上中国工业已经止跌回升。去年三季度、四季度都是5.0%多，1-2月份5.22%，现在的增速是10.7%、10.8%，再往后，我估计三季度可能达到11%、12%的水平。整个产业的恢复还是不均衡，有的好，有的还不好。1-6月份，工业的平均增速是7.5%，在红线之上是好的程度，红线之下是低于平均增速，其中包括钢铁、电子信息，高于的有汽车、工程机械、采矿业，有色。
从今年上半年的工业运行情况来看，总体上是好的，起稳向好，但不均衡。
我就报告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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